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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公司每天记录你14.5条行为数据,但你却不知道它存在

无处不在的大数据

文/王兆洋   2017-01-06

2017年,DT君打算每周和大家分享一个大数据公司或大数据商业应用案例,又或是和你聊聊某个有点意思的大数据话题——不管愿不愿意,DT时代已来,面对无处不在的大数据,你有必要跟上节奏~

在互联网上,不再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

在今天的网络上,你可能分分钟就被“卖”了。哦不对,应该是秒秒钟。

当然,我们说的不是人贩子那样的买卖人口,而是指网上虚拟世界的那个你。

这听起来有些惊悚,但并非噱头。

曾经“没人知道屏幕后的你是一条狗”;现如今,随着技术的精进,我们所有的网络行为都变得有迹可寻。

你在网上的每一次点击,每一秒的停留,乃至每一次不经意间的滑动鼠标,都会被以数据的形式记录下来。而这些数据对于广告主来说,至关重要。

2015年初,雀巢发现自己前一年度在北京市场的网络视频贴片广告表现很差,高额的广告费并没有带来预期的销量上升。为了更加了解自己的客户、提高投放效率,雀巢想要得到已有客户和潜在客户的网上行为数据。

吴明辉创办的秒针系统(以下简称“秒针”)就是这样的数据提供者。

秒针是一家营销数据技术公司,成立于2006年。公司最初做的只是互联网第三方广告监测,帮广告主计算广告投放的真实效果。在广告主投放的广告中加入一些代码,随着广告物料投放到目标网站,记录下人们点击广告的行为数据,作为后期广告主与网站结算广告费的参考。

这些代码记录下的不仅是人们对广告的操作行为,还包含了在广告所在网页的其他行为数据。

秒针将雀巢的第一方广告数据、官网数据与自有的第三方媒体数据结合分析,找出年龄、孕期、爱好等行为标签符合雀巢期许的用户,投放广告。同时,在多个终端、场景的投放时,通过数据分析、IP定位等技术控制广告的重合比率,据说最终帮助雀巢提升了60%的目标人群曝光并节省了34%的预算。

尽管非业内人士很少听说过这家公司,但其实它和它的同行们在网上已经“无处不在”。

仅仅秒针一家公司,平均每天就会采集并记录每位网民14.5条广告接触行为,每日记录的网民访问数据超过50亿条,十年间平均每位网民累计有3万条行为数据沉淀在秒针的数据库。

这种魔镜般的“无处不在”已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商业模式了么?在魔镜的另一面,对于普通民众来说,这种无处不在在未来是否更加避无可避?那么,如何挖掘其公众价值并保护隐私呢?

宝洁一句话,专注第三方广告监测已八年

如今,秒针手握大量广告主梦寐以求的用户行为数据,并在中国的广告营销领域拥有一席之地,但其实在十年前创业时,吴明辉并没有搞清楚自己要做什么。

2006年,吴明辉还在北大计算机专业读研,上学期间“很爱折腾”的他在毕业前创办了秒针,但最初的目标其实是想做一个“机器推荐“的产品,技术原理类似后来的今日头条。

“在第一版商业计划书中,我们写的是为互联网商家及企业提供数据分析。”吴明辉说。但这样的定位明显太过宽泛。

秒针的第一任CEO是曾在新东方任职8年的李丰,吴明辉当时担任CTO。受李丰影响,秒针最初的产品定位在了教育领域。他们分析用户与教育相关的行为数据,为用户推荐相应的课程、老师,试图帮助用户“达到最好的学习效果”。

不过,教育领域太垂直,营收无法覆盖秒针在技术研发上的投入,有什么领域是既能接触大量用户数据,又比较赚钱的呢?在不断尝试中,吴明辉发现第三方广告监测领域的特点与自己的创业想法十分吻合。

“当时的广告市场普遍存在虚报流量的情况,缺少第三方平台。广告主愿意付钱给第三方进行监测,而且这里面有大量的用户行为数据,所以我们认定,这就是我们想做的。”

(图片说明:吴明辉在秒针新产品发布会上)

2008年,秒针的广告监测产品AdMonitor开始商用,成为中国最早的第三方广告监测平台之一。

2009年广电总局发布“61号令”,对电视剧插播广告等行为进行更严格的规定,也客观上“帮助”了秒针——大广告主开始将广告预算更多地转移至网络的同时,需要可靠的第三方来监测互联网广告的真实效果。

2009年底,吴明辉被叫到宝洁中国区总部。

当时秒针刚刚为宝洁的广告业务提供了半年的效果监测服务,宝洁对他们的产品很满意,想把秒针从监测广告效果的工具,升级为结算工具,但“希望我们只做第三方的监测平台,维持中立客观的定位。”宝洁要求吴明辉承诺这一点,否则合同就要找别人签了。

而做出这个承诺可能意味着秒针要放弃其他潜在的市场机会,吴明辉回去后想了很久,内部也几经讨论。

宝洁在广告界的地位不言而喻,能成为宝洁的结算依据,以后在广告圈基本就不用愁了,其他的广告主也一定会主动找来。不过,这些还不是最吸引吴明辉的。

在当时,许多门户网站对监测代码的投放十分排斥。而宝洁的认可不仅能吸引来更多广告主,更重要的是,手握大量优质广告主还能让秒针在投放监控代码时遇到更少的阻力。而更多的投放、更宽松的接触cookie的环境,意味着可以收集到更多的用户数据。这才是吴明辉最重视的地方。

在今天大数据如此火热的情境下,似乎很容易理解吴明辉对数据的重视,不过在当时,大数据这个概念都还不存在。

“我们当时还没有‘大数据’这个词,我们叫并行式计算或分布式计算,这是实验室里的说法。”吴明辉回忆道。正是吴明辉在研究生时的科研经历,让他对数据早早产生兴趣,并且十分重视数据的积累。

“我们运气也好,10年左右,硬件和带宽的费用普遍下降,这让秒针可以保存下来收集到的大量数据,这才真正让我们有了成为一家大数据公司的可能。”吴明辉说。

最终,吴明辉向宝洁承诺,秒针会坚持第三方的中立身份。

此后,当其他业务的发展影响到这个身份时,秒针也是选择忍痛割爱——2015年4月,公司将旗下的广告交易平台Exchange彻底剥离出去。

监测出来这么多数据,不做云就浪费了

就这样,依靠着第三方的定位,秒针为越来越多500强广告主提供第三方监测业务,自2008年始已经监测超过30000波投放活动,在这个过程中,秒针也不断地为自己积累数据。

“我们现在拥有横跨BAT的数据。”吴明辉说,“秒针知道中国网民到底有多少,BAT可能都不知道。”

拥有这些数据在手,秒针的业务重心也开始随之转移。“只做广告监测公司就浪费了我们拥有的数据价值,我们希望成为数据和技术的平台。”吴明辉说。

2015年开始,秒针从最开始单纯的广告监测转向更丰富的数据业务,吴明辉给这新的业务形态定名为Marketing Cloud营销云。

营销云提供的是一个数字营销的整体解决方案,包括数据监测与评估、数据与洞察以及程序化营销,这属于服务企业的DMP(数据管理平台)产品。

这也是现在的一股潮流。随着近年国内企业级SaaS市场不断壮大,诸多拥有大数据资源或能力的公司都开始研发DMP产品。

(图片说明:秒针DMP平台介绍;来源:秒针)

“客户还是同一批,但服务内容增加了许多。”吴明辉说。

秒针为客户提供的营销云服务中,涉及两类数据,一类是广告主的第一方数据,也就是广告主在自己经营过程中收集到的客户行为;另一类是秒针多年监测业务中收集的第三方用户数据,存储在秒针的数据库里。

秒针会为广告主建立云存储平台和数据管理平台,让对方可以在这个平台上管理自己的数据,同时接触到秒针积累的第三方数据,让客户可以交叉分析数据,为营销服务。

大数据公司单独依靠大数据很难盈利,真正赚钱的还是基于大数据所作的事情,单独的广告监测明显是有天花板的。对于秒针来说,转型营销云也是因为它有更丰富的想象空间。

根据易观智库发布的《中国企业级DMP市场2016研究报告》,2016年中国企业级DMP市场规模为5.5亿元,同比增长22%。报告预测,2018年市场将迎来高速增长期,2019年市场规模将超过10亿元,2020年将超过20亿元。

(图片来源:易观)

不过,在广告监测和DMP市场上,竞争激烈。

百度、阿里、腾讯在利用自己的强账号体系不断推出新的DMP产品,与秒针业务类似的美国公司double click在2008年被谷歌以31亿美元收购,并在全世界多个国家占据统治地位。

秒针在国内的主要对手是Admaster,后者同样成立于2006年。目前关于广告监测和DMP市场份额的第三方调研数据很少。

目前秒针已经完成4轮融资。从2010年获得红点投资的500万美元A轮融资,到2015年获得春华资本的5000万美元D轮融资,也算是逐渐得到资本市场的认可。

“国内大数据行业仍在野蛮增长阶段”

根据秒针介绍,它们在传统IP数据基础上结合行为大数据,覆盖了几乎所有中国网民IP地址,其中千万级IP地址可与精准的GPS数据关联,这些越发强大的能力似乎正在让用户们在网络世界“无处遁形”。

其最新推的一款产品,还能将四屏(电脑、手机、OTT电视、直播电视)广告数据,在不同的终端中找出哪些是属于同一个人,哪些属于同一个家庭。

“秒针可以做很微观的分析,”吴明辉称,“我们可以对每一个设备进行人群画像。”

这些技术似乎让普通人听上去有些可怕。

情况也确实是这样,用户的数据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收集了,其中许多可能正是用户的隐私。而中国用户对数据隐私的意识并没有那么高,而且中国目前也没有针对数据隐私的相关法规。

对此,吴明辉一再跟DT君强调,秒针这些归因分析和行为追踪用到的数据最终都会是匿名的。而且,秒针在与客户签订协议时候会写清楚自己在数据保护上的责任,还参加了中国广告协会下的数据隐私保护小组,参与制定相应的隐私保护法规。

但现在中国并没有第三方的监管认证或审计,隐私保护很大程度取决于自觉。吴明辉也承认这一点,在他看来,这样的现状也与中国大数据行业仍处于发展的初期阶段有关。

“现阶段还暂时处于野蛮增长的阶段,长远看它的好处是很明确的。但一上来就限制的特别严格,许多创新就出不来了。”吴明辉说,“(创新)出不来保护隐私也没有用了,因为也没人用这些数据了。”

(联系本文作者王兆洋:wangzhaoyang@dtcj.com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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